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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08日 14:31:48

(导语)在滕州市烈士陵园里,高高耸立的纪念碑两侧有两座碑亭,一边是国民党122师师长王铭章,他牺牲于19383月抵御日寇的滕县保卫战。另一边是山东军区第八师师长王麓水,牺牲于194512月解放滕县的战斗中。今天请看系列片《解放枣庄》第二集《将星陨落》。

滕州素有滕小国之称,是有名的古城,地处津浦铁路中段,解放战争爆发前,是国民党军由徐州沿津浦路北上抢夺抗战胜利果实的必经之地。

19451212日,山东军区第八师遵照津浦前线指挥部的命令,由师长王麓水率领,攻打国民党军盘踞的滕县城。

刘林森81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二十四团班长 原舟嵊要塞副参谋长):好长好深的一个滕县城,那个城墙顶上可以开大汽车,北方过去是老城啊,再加上日本人、蒋介石这么一修,它三层火力,这个城墙顶上一层,中间一层,到底下一层,它三层火力,那要如果让它发挥火力,那就伤亡大了。

此时,盘踞在这里的敌军有:国民党19集团军副司令徐良率领的暂编第一旅李桦部,保安二师赵毅轩部和反动县政府武装,共约9000多人。在数量上稍稍超过我们八师,武器装备比我们优良。

谷红92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政治部组织科长 原南京军区政治部副主任);我们对滕县附近还是比较熟的,因为在这之前,我们王麓水当时是政委了,鲁南军区政委兼区党委书记了,所以地形也比较熟,部队是当地的,这一点是讨便宜的。

12日晚9点,八师3个团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同时,向滕县外围的守敌发起攻击。

刘林森81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二十四团班长 原舟嵊要塞副参谋长):我们是打的滕县北门外的靠城门的一个小村庄,我们突击很成功,我们从爆破发起突击,我们这个排没大伤亡的,到了进去,连长郭继胜爬到那个城墙上去,我们没有梯子,就用人搭人,那个墙不高,郭继胜爬到那个城墙上,嘿,赶快跑啊弟兄们,八路军上来这么一咋呼,那些熊兵都动摇了,我们趁这个机会,跳过墙头以后,占了几间房子屋,就突进去了,小村庄也就是四十分钟,半个多小时就突进去了。

激战至13日中午,八师已把东关全部占领,并扫清车站、西关、北关的敌军,为攻城创造了条件。

谷红92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政治部组织科长 原南京军区政治部副主任):滕县的这个东门呢,城楼上边它有射击位置,炮位置,下边都有枪眼,这个我们都侦察好的,所以这个东西呢,你要想保证这个爆破成功啊,不把敌人这些火力点搞掉呢,那是很难成功的,所以这个时候,就确定用山炮了。

这两门在攻打滕县战斗中起到至关重要的山炮,来自于滕县战斗打响前我军在滕县南部官桥、孟家仓打的两场战斗。

刘林森81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二十四团班长 原舟嵊要塞副参谋长):咱们那个老三老五团攻城行的,我们这个团不行的,你看都是铁道游击队的,打一个枪换一个地方的,那么个战术。我们那个连打孟家仓,那是第一次担任攻坚。

刘林森81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二十四团班长 原舟嵊要塞副参谋长):我们那个班突进去12个人,叫敌人一个手榴弹还剩四个。打官桥最主要呢,得了两门日式的92步兵炮,六个骡子拉的,好长啊。那是第一次得到炮,看到炮,这个炮调过头来,就参加了打滕县。

在准备攻打滕县时,新的问题又来了,虽然有十几天前缴获日军的山炮,但是没有人会用。

谷红92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政治部组织科长 原南京军区政治部副主任):我们又不会用,这怎么办。后来讲 只好用俘虏了。

韩振举90岁(时为八师二十二团一营二连副教导员 原舟嵊要塞政治部副主任):用山炮叫鬼子打那个城楼。日本人不打,他为什么不打呢,他认为有日本人(在城里)。后来跟他解释,说是里面没有日本人,都是伪军、汉奸、国民党的部队,没有日本人,这样它才同意打。

13日上午,设在前土城村的师指挥部虽然离东门很近,但王麓水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指挥位置前移,移到离东门只有几百米的房家坑村一个地窖,就近指挥主攻部队攻城,下午3点,王麓水与22团团长王吉文从师临时指挥所到阵地前沿,检查突击部队的布置情况。

谷红92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政治部组织科长 原南京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因为王团长这个布置啊,他是很放心,很满意的,就向后走,这个时候,叫敌人发现了,这个城墙上的敌人发现了  因为人多了嘛,而且都是短枪,敌人发现一定是什么大官。一个88式炮弹正好掉在他(们)当中,王麓水师长当场牺牲。

(字幕)王麓水:江西萍乡人,1929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4年参加长征。参加了第一至五次反“围剿”、 平型关等战役。先后任鲁南区党委书记兼鲁南军区政治委员,山东军区第八师师长兼政治委员。

与王麓水一起负重伤的22团团长王吉文,一年后接任八师师长,两年后的1948年在济南战役中牺牲,历史巧合的是八师的两位师长牺牲时都是年仅32岁。在共和国解放战争的血雨历程中献出了年轻宝贵的生命。

谷红92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政治部组织科长 原南京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师长牺牲了,大家都很沉痛,但是这样子就激起了(斗志),当时了解的,那时候不能传,传到部队以后啊,怕影响情绪。

王麓水牺牲后两个小时,八师指战员按照他生前拟定的作战计划,下午五点准时对滕县进行了炮击。

谷红92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政治部组织科长 原南京军区政治部副主任):据说只有一发偏了,其它的发发都命中,所以这个炮楼就掀掉了。

掀掉了以后,上面就没火力了,我们爆破的在下面就安全了,这样子就顺利的,按计划把这个城门打开了。

时任22团一营营长的夏天太,回忆起当年滕县战斗的经历,依然历历在目。

夏天泰89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二十二团一营营长 原南京军区副参谋长):那时候我们在东关,我当营长 担任主攻任务,连续5次爆破 6次爆破,打进去的,那比较顺利,打进去 缴获了4门山炮,然后我们顺着城墙,进了门以后向南门方向发展。

韩振举90岁(时为八师二十二团一营二连副教导员 原舟嵊要塞政治部副主任):很快,几分钟就攻进去了,4包炸药,把城门打开,那个突击队攻进去先占领城门楼,先把城门楼给占了,占了城门楼,城门楼的敌人,他认为是他自己的人,晚上不是看不清嘛,认为是自己人,叫他缴枪,他说自己人,他没想到这么快。

夏天泰89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二十二团一营营长 原南京军区副参谋长):打进去以后,我们就向南发展,发展南门,就把那旅长抓到了,李桦。

韩振举90岁(时为八师二十二团一营二连副教导员 原舟嵊要塞政治部副主任):他这个城里头的敌人抗击了一下,利用他城里边这个东门和南门之间,当中那个十字路口,他修的地堡,再一个我们都是不走正路的,都是顺着老百姓的房子,巷战,他在这里,我们已经转他后面去了,一打枪,他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呢,很快,敌人就交枪了。

当时被国民党抓壮丁当兵的张学安,就在滕县城东门驻守。

张学安84岁(时为国民党保安二师士兵 原普陀守备区副司令员):里边也是杂牌的,我记着,因为那个当兵当战士,也不知道,也有吴化文的部队,也有汉奸队,我们都是叫()汉奸队,守呢,各守一块,你当时守的哪个地方,我守东门西边,我们挖了一个地堡蹲在里头,隐蔽起来了,以后就是22团了,他那个部队,还不就是一封锁,一打以后很顺利的,一送炸药就爆破了,把城门打开了,打开部队就进去了,进去以后,你一咋呼他就缴枪了。

一年后的鲁南战役,在我军已经当了副班长的张学安,一个人就捣毁敌人坦克两辆,缴获两辆,立下赫赫战功,被评为“华东一级人民英雄”,解放后任浙江普陀守备区副司令员。

战斗进行到午夜时分,八师二十四团一营一连班长刘林森,带领一个班的战士从北门攻入。

刘林森81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二十四团班长 原舟嵊要塞副参谋长):我编了一个班,带了10个兵,结果进了城门以后呢,那五个兵掉队了,这五个人什么人呢,一个在孟家仓,刚解放(俘虏)一个国民党老兵,叫薛宝杰,当了7年的机枪班长,那小子用捷克式轻机枪,在那打麻雀,就这么个老家伙,老油子,还一个,一个新兵,两个解放的。

进了城内的刘林森带着身边仅有的四名战士顺着城墙向西边发展,突然与一营的敌军相遇。

刘林森81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二十四团班长 原舟嵊要塞副参谋长):就上西边发展,碰着敌人又喊话,又政治压力,连说加骂的,那个营长来了,投降了,投降我说你们这个,我们八路军政策,你们到北门外,愿意干的就干,不愿意干给你们经费,你们回家,后来他回去了,回去以后等了好长时间,他又不干了 没动静了。

这时,机智的刘林森对敌人使用了军事压力和政治攻势。

刘林森81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二十四团班长 原舟嵊要塞副参谋长):我说咱们五个人,把手榴弹往那个城墙上扔,拽着我往里丢,我喊一连上这边,二连上左边,实际我们五个大兵,那个兵 薛宝杰就说,你们缴枪吧弟兄们,我也是孟家仓刚解放的,两个月啦,我在国民党什么什么部队,他说你说话算数,你看我还能骗你吗,好了,营长来了,我们缴枪 就缴了,五个人俘虏多少人,一个营,他是暂一旅,特务营。

谷红92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政治部组织科长 原南京军区政治部副主任):缴获很大,我们所有的马匹换了,都是很好的,弹药,武器,粮食,马匹,车子,缴获很大。

刘林森81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二十四团班长 原舟嵊要塞副参谋长):他是一个步兵连,一个骑兵连,一个手枪连,还一个步炮连,那是我们第一次,得了美式的重机枪,结果我挂的满身都是手枪,走都走不动了。

这次战斗,除19集团军副司令徐良逃跑外,我军以300人的伤亡,俘敌旅长李桦以下7636人,毙敌保安二师师长赵毅轩以下1900多人,这一战役也成了我军历史上第一个以少胜多漂亮的攻坚战。正是从这一仗开始,八师便被我华东解放区军民广泛传颂为“陈毅袖子中的小老虎”。

夏天泰89岁(时为山东军区八师二十二团一营营长 原南京军区副参谋长):战斗完了以后呢,陈毅专门要介绍经验,新四军在野外战斗行,攻城不行,特别是攻城,滕县、邹县、峄县,以后呢,洛阳、开封、郑州,都是我们打下来的,攻城军,靠爆破,就在滕县东门外嘛,陈毅、饶漱石在那,专门让介绍攻城经验的。

在滕县战役打响的同时,新四军二纵副司令员韦国清、9旅旅长滕海清率领9旅两个团,也开始进攻小窑——陶庄煤矿一线。

郭明泉(枣庄历史学者):这里就是当年的陶庄小窑,为什么叫小窑呢,就是在1924年,枣庄中兴煤炭公司,在这里建了一个煤矿,这里呢叫小窑,东边的枣庄大矿呢叫大窑,抗日战争胜利后,这里驻扎着日军的,一个中队和国民党的,第36师何志斌部4000余人,占据着陶庄煤矿。

1125日,新四军9旅首先向小窑的守敌发起进攻,经过一天一夜激战,小窑被攻克。驻守在小窑的3635支队900多人和日军一个中队被消灭。

郭明泉(枣庄历史学者):这个地方呢就是陶庄西圩子,韦国清的部队围着,把他打得很惨烈,把他围困了10天呢,何志斌迫于当时的,军事和政治压力,率领3000多人,就在这里宣布起义。

起义后第五天,陈毅军长在滕县木石宴请了何志斌,对他的起义壮举给以了高度赞扬。

郭明泉(枣庄历史学者):何志斌起义后,他下边的团长、营长,由于受反动思想比较严重,就胁迫何志斌,你把我们带回去,这样呢 他就把部队反水,带回了薛城,带到薛城以后呢,他的部队和他本人,都受到了国民党的排挤和歧视,在这种无奈的情况下呢,他又给陈毅写了封信,就说,木石、西集9天,深受厚爱,来日方长,定当厚报。

后来,何志斌果然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两年后,19489月济南战役时,他和吴化文将军一起第二次起义,后率部参加淮海、渡江战役和浙江剿匪作战,更具戏剧性的是:国民党南京总统府就是这支部队攻下的,为解放战争立下了战功。

(字幕)吴化文  解放后荣获一级解放勋章,担任全国政协委员、浙江省政协副主席。19624月病逝于杭州,享年58岁。

何志斌  解放后担任政协浙江省委员会副主席、19981119日,病逝于杭州,享年90岁。

从界河阻击战到解放滕县城,历时3个月的津浦路阻击战,我军共歼国民党军和伪军两万多人,受降日军近4000千人,控制了津浦铁路徐州、济南段沿线130多公里,解放了鲁南广大地区,使蒋介石迅速打通津浦路、调兵北上的计划被迫延迟。为我党开辟东北根据地争得战略上的主动。

滕县解放了,人民在欢庆胜利的同时,无不为失去王麓水这样的大将而痛惜。19451228日,在鲁南军区驻地滕县城东的桑村,举行了王麓水追悼大会。朱德、董必武、陈毅、罗荣桓等同志分别为王麓水烈士题词悼念。八师机关报改为由陈毅亲笔题写的《麓水报》;滕县经山东省人民政府主席黎玉批准,一度改为麓水县。王麓水长眠于鲁南大地,他的革命精神和崇高品德,将永远留在鲁南人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