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共中央印发了《中国共产党政法工作条例》，并发出通知，要求各地区各部门认真遵照执行。该条例以党内基本法规的形式将党长期以来领导政法工作的成功经验转化为制度成果，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进行治国理政、实现依法治国与依规治党有机统一的重要举措。
国家治理与法治相互嵌套、相互吸纳，国家治理离不开法治，法治也离不开国家治理。在社会主义中国，我们实行的是全民共同参与的治理，国家的治理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以人民为中心，依据宪法、法律以及党内法规，通过国家立法、行政和司法体系以及监察机构实现社会化、法治化、智能化、专业化的社会治理。从这个意义上来看，《中国共产党政法工作条例》的出台有利于实现依法治国与依规治党有机统一、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依法治国与依规治党统一于治国理政的进程中
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是推进治国理政的必然要求。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必须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不断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必须坚持“依法治国和依规治党有机统一”。因为，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作为“四个全面”战略部署的车之两轮、鸟之两翼，协调推进的内在逻辑和实践要求，就是依法治国和依规治党的有机统一，就是将国家建设、政党建设统一在法治下，实现国家治理的现代化。
国家治理现代化蕴含着制度体系的重塑、治理方式的创新以及价值观念的转变。而这样的现代化转型需要一套标准体系来呈现、实施和保障，法治毫无疑问充当了这个最佳衡量标准。进而言之，依法治国与依规治党，是优化治国理政的两个基本要件，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依法治国与依规治党统一于治国理政的历史进程中。“全面依法治国是国家治理的一场深刻革命……各级党组织和全体党员要带头尊法学法守法用法，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法律的特权，绝不允许以言代法、以权压法、逐利违法、徇私枉法。”一方面，我们要深刻把握依法治国与依规治党的辩证关系。《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要把“形成完善的党内法规体系”纳入依法治国总目标，明确要求“加强党内法规制度建设”“依据党规党纪管党治党”“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必须努力形成国家法律法规和党内法规制度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相互保障的格局”。
依法治国与依规治党无论是在治理理念、治理方式还是治理实践，都具有一致性。我国是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党的领导和法治建设是一致的，社会主义法治必须坚持党的领导，党的领导必须依靠社会主义法治。另一方面，我们要深刻把握依法治国与依规治党的实践关系。在当今中国，中国共产党处于一个独特的地位，党是我们各项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是最高的政治领导力量，各个领域、各个方面都必须坚定自觉坚持党的领导。与此同时，国家在应对复杂治理的过程中，很多问题需要从加强政党自身建设来进行突破，依法治国和依规治党可以通过一定的规范设计，实现效力上的转介与合作。因而，坚持党的领导是治国理政的显著特征，在推进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和依法治国与依规治党有机统一进程中要充分发挥党的核心作用。
依法治国与依规治党有机统一具有重要的时代价值
首先，有利于增强中国共产党执政的合法性。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不同阶段领导人民艰苦奋斗，取得了一系列巨大的成就，并且带领中国人民走上实现现代化和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新的历史时期，党中央提出“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为党领导人民进行国家治理作出顶层设计。我们从“全面依法治国”和“全面从严治党”中就能理解中国共产党在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过程中的角色和使命。中国共产党推行的一系列政党能力建设活动，改善党的领导方式与执政方式，通过深化改革规范权力运行，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市场的决定性作用，保障人民的权利，就是中国共产党加强自身能力建设、增强执政合法性的逻辑所在。
其次，有利于提升中国共产党的政党竞争力。无数次实践证明，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建设法治中国，关键在党。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在推进治理现代化和全面依法治国进程中，必然也必须体现自身的执政逻辑，那就是将党内法规制度有机融入国家治理体系和宪法法律体系当中，使其成为治国理政的重要一环，并在国家治理中体现出鲜明导向。《中国共产党政法工作条例》就是中共将长期以来的执政经验和领导政法工作经验转化为制度成果，通过法定程序变成党内法规，这些法律的价值追求体现了党的目标与人民愿望的高度统一。
最后，有利于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建设独有的优势。习近平总书记旗帜鲜明地指出，党领导人民制定宪法法律，党领导人民实施宪法法律，党自身必须在宪法法律范围内活动，这就是党的领导力量的体现。十八大以来，党内法规、国家法律得到全体党员干部的遵守，极大地促进和带动了全民守法，国家治理水平大幅度提升，彰显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建设独有的制度优势。2018年12月27日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指出，贯彻落实《中国共产党政法工作条例》，要制定配套规定，健全体制机制，最关键的是要坚持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坚决听从党中央指挥。
统筹依法治国与依规治党有机统一的实现路径
在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全面依法治国的时代背景下，党的建设必然要纳入法治范畴，依法依规、以法治思维法治方式管党治党。
一是要注重宪法法律与党内法规的衔接和协调。党内法规制度体系和国家法律体系都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不仅要求国家法律体系内部以及党内法规体系内部协调一致，而且要求国家法律和党内法规之间相互衔接和协调。全面依法治国需要完备的法律法规体系，也需要完备的党规党纪体系。要统筹党规国法建设，按新时代要求继续深入推进党的建设制度改革，完善党内法规制定体制机制，深入探究世界各国政党尤其是无产阶级政党的党内法规制度建设经验与规律，结合党情、国情，加快形成覆盖党的领导和党的建设各方面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
同时，从理论和实践层面理顺党内法规和国家法律的关系，确保两者在制定、实施、监督上相互协同，相互促进。尽管党内法规制度与国家法律法规的内容不尽相同，但宪法和党章都明确要求党必须在宪法法律范围内活动，党组织和党员领导干部都没有超越宪法法律的特权。“党要管党，首先是管好干部；从严治党，关键是从严治吏”，对那些违反党纪、党规、国家法律的党内违法行为要严加惩治，真正做到执纪必严、违纪必究。每一位党员都必须自觉遵守党内纪律和法规，维护党内法规制度的严肃性和权威性，提高党内法规制度的执行力，严格按党内法规所规定的程序和规矩办事，并逐渐使其成为全党的共识。
二是要坚持思想建党与制度建党相结合。依法治国、依规治党的内在含义就是国家治理和执政党建设的法治化，其中执政党建设法治化是国家治理法治化的逻辑前提和根本保障。思想建党是对广大党员干部进行思想教育，解决思想认知上的问题，引导广大党员干部树立正确的权力观与事业观，积极主动向党中央看齐，向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看齐，向改革发展稳定、内政外交国防、治党治国治军的战略部署看齐。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理想信念就是共产党人精神上的钙，没有理想信念或理想信念不坚定，精神上就会缺钙，就会得软骨病。”具体要求为讲党性、重品行、做表率，切实解决好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这个“总开关”问题，不断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修养和无产阶级思想意识的修养。
制度建党就是建立完善党的规章制度，解决行为约束问题，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提升中国共产党科学执政、民主执政、依法执政的水平。党的正确领导，依赖于党自身在宪法法律范围内活动，党自身要以制度建设贯穿政治建设、思想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和纪律建设。党的十八大对制度建设提出了明确要求，例如，要坚持民主集中制，健全党内民主制度体系；要保障党员主体地位，健全党员民主权利保障制度，营造民主监督的制度环境，落实党员知情权、参与权、选举权、监督权；要完善党的代表大会制度，落实和完善党的代表大会代表任期制等。思想建党与制度建党刚柔并济，是相互补充相互完善的关系。
三是坚持党的群众路线与协商民主。中国共产党实现依法治国与依规治党有机统一，不仅要求其全面推进自身建设，将思想建党与制度建党相结合，还要加强与人民群众的联系，巩固党的群众基础。无产阶级政党的竞争优势来源于先锋队性质的政党所具备的执政能力，而这种执政能力很大程度上是以群众资源为基础。在当今中国，中国共产党正是坚持群众路线，密切联系群众，从而具有源源不断的群众资源。与此同时，理论创新与制度创新要始终坚持鲜明的问题导向，总结新经验，解决新问题。在协调依法治国与依规治党过程中，应联系实际，及时跟踪新情况，发挥群众的自主创新能力，通过把协商民主把人民群众的智慧和成功经验吸纳到依法治国和依规治党的实践中，将群众路线与民主协商结合起来，培育依法治国与依规治党有机统一的动力和土壤。
（作者分别为华东政法大学中国法治战略研究中心副主任、华东政法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科研助理）
